讲好文物古寺故事 推动文化遗产的活态传承与创新——以云南姚安龙华寺为例(下)

来源:云南日报 2025-04-21 10:52:03 【字体:

姚州去中国万里,水土既殊,风俗亦异。“崇山修谷,平畴广川。饶麋鹿鱼鳖之利,其土宜黍麦谷稻,其民尚美,俗乐善事。”士大夫乐谈名理,弦诵相闻,风声朴茂,为“西迤文献邦”“与中土等盛”。它作为历史上重要的军事战略要地和南北东西商贸往来的要道,以海纳百川的胸怀,汲取着外来先进文化的传播,吸引着各地文人学士的关注。先后有司马相如、骆宾王、李善、李贽、徐霞客、杨慎、钱谦益、李元阳、纪晓岚之父纪容舒等官员文人到过姚安,或留下名篇佳作,或在姚安任职,政绩不凡。而生于斯、长于斯、成于斯的清姚安府世袭土官高奣映,曾任翰林院编修的刘荣黼,两道台赵子骧、马驷良,甘雨、甘孟贤、甘仲贤、甘叔贤、甘季贤父子,滇中巨擘由云龙、滇中名士赵鹤清等人,承前启后,使姚安文脉,大放异彩,为当地民族地区的文化带来繁荣和发展。

故事三:翁婿执笔,各撰重修碑记

龙华寺迭经破坏,康熙庚子(1720年)元旦后五日,因香火不慎,殿堂尽遭火毁,仅遗存圆通一楼,大悲一像。两年后土官高厚德和住持戒广,就原址重建,宏敞巍峨,较前更胜。光绪己亥(1899年)二月十七日复遭火灾,马驷良和念真方丈集款重修,民国十年(1921年)方告完工。采纳邑人赵鹤清建议,念及高氏一门忠孝,在池上嵌立菩提女佛像。大殿明间和次间格子门镂,雕有马驷良手书《大悲咒》经文,及马驷良题“鹫岭波罗”匾。时任云南省盐运使代理省长由云龙撰《重修龙华山活佛寺碑记》,记述了龙华寺传说及毁建史迹。现大雄宝殿前碑亭,分别立有两碑,一是1902年马驷良撰《重修龙华山活佛寺碑》,一是民国十年(1921年)由云龙撰《重修龙华山活佛寺碑记》。

在姚安光禄流传着“一门出五举,三步两道台”的佳话。现古镇有马驷良故居和赵子骧、赵鹤清故居。赵子骧以功保授道员,光绪间任河南南汝光兵备道。其子赵鹤清从小随父在外宦游,见识博广,光绪二十三年(1897年)赵鹤清与由云龙同捷秋闱,1903年两人又同年参加开封癸卯会试,惜皆不第,这是后话。很少有人知道马驷良与由云龙之间的师生、翁婿关系。

马驷良,初名伯良,字星五,一字井楼,姚安光禄人。同治末年,补博士弟子员,以功保授道员,光绪间官浙江宁绍台道兼海关兵备道,客居浙江,与浙江德清俞樾交为好友。善书画,精乐谱。由云龙父亲由从政赴京科考失利,为排解郁闷,一路游走。经过杭州时,乡人陈朴园为其子与马驷良女,为媒撮合,商定同意。其子,正是三子由云龙。马女,则是马驷良侧室张氏所生,因出生在杭州,故名杭妹,时刚满八岁。

据张天星辑录《晚清〈申报〉刊载的薛福成史料》“光绪十年闰五月”条记载:“十九日(7月11日)薛福成抵达宁波,择于二十一日接印,因其前任道台马驷良尚未让署,薛暂借校士馆为行辕”,“六月初三日(7月24日)下午三点钟,薛福成与瀛眷迁入道台署中。前任道台马驷良已于是日早晨七点钟坐船晋省”。

由此可知,当时晚清著名外交家薛福成奉命任浙江宁绍台道时,其前任为马驷良,也就是由云龙的岳丈。因有这层渊源,就有了1919-1923年间由云龙漫游南北,到达无锡时,受到薛福成两孙子薛毓津、薛汇东的热情招待,并陪同游太湖的后续故事。

由云龙(1876—1961),字夔举,又字程孙,号定庵。京师大学堂毕业,游历日、美。历任云南省教育司司长、政务厅厅长、云南盐运使、秘书厅厅长、代理省长、实业司司长、教育厅厅长、云南通志馆编纂。1955年至1959年当选第一届、第二届云南省政协副主席。其一生职事复杂,著述丰富,涉猎广泛,包括文史地志、学术笔记、人物评传、游记楹联、诗话杂剧、金石碑刻、佛理研究等,是一位著述等身的学者。

咸同兵乱,由云龙曾祖父由慧举家避难四川会理,复迁西昌。光绪兵乱,年少失怙的由云龙,辞别母亲,从蜀回滇,参加秋闱。孤身一人,只能暂时寓居姚州岳丈马家。他曾数月到后山龙华寺静心苦读。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二月十七日,龙华寺复遭火灾,由云龙因在寺中读书备考,目睹熊熊大火之灾。之后,常常为文悼之。

故事四:霞客远游,留止后轩

明崇祯十一年(1638年)十二月十二日,旅行家徐霞客晚年万里遐征游云南,行走到龙华寺,受到寂空法师热情接待,并留宿寺内。“寺号龙华,僧号寂空。是日下午,寂空留止后轩东厢。”徐霞客到时,正值寒冬时节,只见“庭中药栏花砌甚幽。墙外古梅一株,花甚盛,下临深箐,外映重峦”。

故事五:滇南名胜,写实佳画

圆通殿是龙华寺建筑群中唯一保存下来的明代建筑物,殿内照壁上有邑人赵鹤清绘的大理苍山十九峰墨画图案。

赵鹤清(1865—1954):字松泉,号瘦仙,别号守梅仙史。云南姚安光禄镇人。光绪二十三年(1897年)举人。历任他郎厅长官、澜沧县知事、白盐井场知事。自幼随父宦游,工书善画,著《滇南名胜图》,是一部最早介绍云南风光名胜的图书。全书采用左是精美写真画,右是简练文字说明形式,将昆明名胜及安宁温泉、武定狮子山、楚雄雁塔山、姚安光禄山、大理洱海、宾川鸡足山、泸西阿庐古洞、通海秀山、建水燕子洞、他郎双桥、金沙江、澜沧江等皆收入。民国初年昆明崇文印书馆石印。

讲好中国故事,坚定文化自信。它不是一句空洞的口号,而是由一个个故事编织成的真实行动。发现、挖掘、利用好这些故事后面的文化内涵,必有助于文化遗产保护与可持续发展。

(作者系云南省社科院研究员江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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