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恩格斯对历史规律复杂性的思考及其当代意义研究

 

　　一、课题研究的目的和意义

　　历史规律是唯物史观解释历史、把握现实、观照未来的核心范式。历史规律本身的复杂性，是以自然科学为主要基础的规律观在现当代发生重大变化所引发的一个新问题。该课题研究是深化历史规律认识、扭转历史规律问题上长期存在的简单化倾向的必要选择，具有重要意义。

　　就马克思主义哲学经典文本而言，马克思恩格斯虽然没有直接提出历史规律复杂性的理论命题，但是历史规律本身的复杂性却一直构成马克思恩格斯历史规律思考的自觉前提。研究表明，这主要表现在：马克思在发现人类社会基本矛盾运动规律和剩余价值规律等历史规律之后，一直旗帜鲜明地坚决反对将历史规律药方化、公式化、图表化等种种具有简单化特征的理解倾向。此种倾向一度在第二国际理论家当中呈现某种泛滥之势，因此也遭到恩格斯的强烈批评，并由此引发了其对“合力论”、上层建筑的反作用等理论内容的重点阐发。必须指出的是，此种简单性倾向，在苏联教科书体系当中也有着突出表现，但是迄今为止基本上未能得到彻底的清算，这也是当下流行的所谓“辩证规律观”尚未充分聚焦和有效解决的难题之一。

　　二、研究成果的主要内容和重要观点

　　（一）主要内容

　　1.马克思恩格斯旗帜鲜明地反对药方化、公式化的观点向来为国内学界所熟知，但是一般只将之归结为辩证规律观的某种结论，而很少观照到其直接的理论前提。该课题重点揭示此一前提，表明马克思恩格斯实际上是对历史规律的复杂性有着高度自觉的认识和相当深刻的领悟的。

　　2.针对研究的主要难点，即就马克思恩格斯对历史规律复杂性的思考而言，目前国内外学界既无系统的研究成果可供参考，同时马克思恩格斯著作中相关文本依据亦较为分散、间接的状况，该课题尝试性地采用了“史论结合”和“症候阅读法”两种研究方法。前者主要是借鉴了当代复杂性规律观及其方法论，对马克思恩格斯有关社会历史规律、资本主义存在规律的文本进行了重点解读，结论从思想史（尤其是马克思早期思想）中得出。后者主要是借鉴了阿尔都塞研究《资本论》的方法，即挖掘、分析、综合马克思恩格斯著作中隐含、暗指、间涉之意，以确定其理解历史规律的内在的“问题框架”。

　　3.该课题研究内容，贯彻了以揭示马克思恩格斯反对药方化、公式化思想的直接前提为目标的研究思路，即：首先将马克思恩格斯对历史规律复杂性的思考区分为三重内涵，即生成论、存在论和决定（作用）论意义上的复杂性。然后讨论三者之间以社会实践为基础的内在联系，即生成论意义上的复杂性是存在论意义上的复杂性的成因，二者又共时性地构成决定（作用）论意义上的复杂性的内因。再依据上述内在联系说明马、恩对历史规律复杂性的认识，绝非偶然、随意的思想火花，而是构成其反对药方化、公式化主张的自觉前提。最后说明此一前提的重要意义，即：（1）批判西方现代、后现代历史哲学思潮；（2）清算以前苏联教科书体系为代表的简单性倾向；（3）历史规律范式实现当代跃迁奠立逻辑起点，提供重要理据。此种思路有可能使研究内容和视角上的某种创新意味得到某种必要显现。

　　（二）重要观点

　　“复杂性”是当代哲学认识中正被唤醒、组织和建构起来的“一个基本的问题”。该课题对马克思恩格斯的历史规律复杂性观点进行了初步挖掘，形成如下主要结论：马克思恩格斯从来就是在规律性与非规律性相互作用的视域中看待历史规律的；马克思从未抛开必然性与偶然性的内在联系而看待历史规律；马克思恩格斯“全面生产”理论具有显著的复杂性特征，因为生产、交换、分配、消费等各种形式明显处于互为基础和前提、相互渗透和映射、相互交织和贯通、相互制约和转化的、嵌套融合的普遍相互作用之中；马克思恩格斯明确反对将历史规律简单化的任何理解方式，所以其历史规律思考当中反对“药方化”、“公式化”的观点才构成今天学界所公认的、鲜明的理论旗帜。上述结论表明：历史规律在生成论、存在论和决定（作用）论三重意义上的复杂性，乃是马克思恩格斯以高度自觉与寓意深刻的方式所实现的理论观照，尽管其并未将之作为专门问题而进行系统研究。从如何实现历史唯物主义历史规律范式跃迁的角度看，马克思恩格斯原典之中就存在着与现当代科学对于规律复杂性的理论认识在逻辑起点上实现对接的重大可能性。按照该课题组的研究，现当代科学对于规律复杂性的理论认识可以归结为两个方面：

　　1.必然性与偶然性的复杂关系

就此而言，偶然性被排除在必然性之外并受必然性约束，仅限于牛顿力学或与牛顿力学相似的简单性科学。认为偶然性受必然性支配、只能为必然性开辟道路，表达、加速、延缓或补充必然性等传统看法，还是存在着相当大的局限性的，因为其在必然性与偶然性关系的异质性上存在多重误区。

　　2.历史规律内在结构的非线性

　　人类历史为什么不可能一味地直线上升或始终保持螺旋性的曲线光滑，而是存在倒退和分叉、危机和毁灭？显然并不都是历史规律受到种种偶然因素、外在现象不断干扰的结果，而是由历史规律本身的非线性结构首先提供了基本的前提。

　　总而言之，拒斥历史规律简单化的直接前提与聚焦历史规律的复杂性当代探索恰恰是相辅相成、存在根本的一致性的。立足这样一种双重的逻辑起点，唯物主义历史观核心范式的当代跃迁不仅是必要的，也是完全可能的。

　　三、研究成果的学术价值

　　马克思恩格斯对历史规律复杂性的思考在当代无疑具有极其重要的学术价值，构成两位经典作家观照历史规律范式的基本向度。从历史唯物主义思想史上看，此种考量几乎贯穿在马克思从青年到老年围绕历史规律而进行的全部思考当中，如1844年即指出詹姆斯·穆勒的简单化错误是“在表述抽象规律的时候忽视了这种规律的变化或不断扬弃”，再如在《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法兰西内战》中对具体历史过程的精彩分析，以及晚年笔记当中的反思等，因而完全有必要将之作为马克思看待历史规律的理论原点来看待。就当代意义而言，其最为根本之处，则是为唯物主义历史观在当代的范式跃迁提供了必要的逻辑起点，因为马克思恩格斯从未排除历史规律从何而来又归于何处的问题，而且从一开始就是在规律性与非规律性相互制约与转化的意义上来把握历史规律的，其中也包括历史规律的跳跃性，即从一种规律跳到另一种规律的可能性。所以在马克思恩格斯那里，历史规律才不仅深刻，而且鲜活，可谓虎虎有生气，具有彻底的说服力和巨大的解释力。

 

　　课题名称： 马克思恩格斯对历史规律复杂性的思考及其当代意义研究

　　课题负责人： 白利鹏

　　所在单位： 昆明理工大学

　　主要参加人： 师庭雄　潘伟华　王　雷　肖娇平

　　结项时间：2013年5月7日